文/浮尘

*灵感是青峰的角色歌STILL（可配合使用

*分别是国中一年级和75.5Q之后的小征

*时隔多年文笔也没有丝毫进步x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美术课开始的时候，赤司抬手松了松领带，摘掉了手表反扣在桌上。

距离藤田老师声情并茂地讲完本节课的主题和大致安排已有五分钟，在周围高涨的创作氛围里，赤司仍盯着手中的刻刀没有动作，摆出了思考的样子，眼神却没有聚焦，踏着窗外阵雨一声一声，无意识地用脚打着节拍。

「欸，赤司君还没开始动手吗？没想到今天让大家自由发挥反倒让你困扰了」

「不，藤田老师，只是想考虑好了再动手，毕竟之前只做到印稿上石，还没有真正上手刻过」

大意了。这样想着，赤司迅速地翻过了桌上的手表，回以老师安慰性的微笑点头，将刀尖抵上了印石。

他是惯犯了，在美术课这样的时间里稍稍放松神经，少有被人发现的时候。即使被察觉，像现在，他也能掩饰过去。没有很过火，只是从紧张的时间表里偷一点空闲，来处理令他困扰的麻烦。

倒正如藤田所说了，赤司在困扰，他一刀一刀刻得越认真，印石上青峰的名字越清晰，他就越感到困扰。初春入部以来每天长达两个小时的密切接触像往牙齿上抹蜜一样，青峰的开朗活跃、日益显露的才能与实力、以及有点凶的外表下温柔善良的内里，他较周围人窥探到的更多，也陷得更深，只是糖分摄入太多他又不愿断绝，龋洞慢慢生成，等到绵绵的疼痛袭来他才惊觉，而蛀牙是无法自行愈合的了。赤司更像妈妈，性格里有很难抹去的软弱部分，他虽追求自身的强大，却也不免为强大所吸引，而这个强大的人又出现得太早，他甫遇敌手，兵荒马乱。青峰的身影像空气中渐渐变多的水汽，悄悄地融入赤司的生活里，浸润他的皮肤，打湿他的额发，溶解他的心。

大雨敲打墙体的频率在加快，班上热烈讨论的声音似乎模糊了不少，窗外的柳杉一棵接一棵地倒下再起来，赤司更心安地将自己的困扰藏进密密的雨幕里，手指小心地遮着逐渐成形的那个名字。还好还好，控卫与大前锋的联系是这样近，他的偏心显得合情合理。

「啊，那个…赤司君，能让我看看你的印章吗」

「抱歉，这是秘密」

他轻轻地笑起来，一如既往礼貌地对着向他发问的女孩眼睛，却在对方回应前垂下了头。他有点迷茫，更多的是无奈。今天也是这样。

是怎样，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来界定了，今天也将那个名字含在嘴边，今天也从午休结束开始就频频瞟向手表，今天也是这样，无药可救地。

又是阵雨，自房檐传来滴滴答答细细碎碎敲打声，屋内的窗户无论擦多少次仍是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，聚在一起的水滴顺着玻璃流下来，狭窄的可视范围里只有庭院里大风之下有些零落的红梅。眼看着就要回暖，这么几天却最是难熬。

赤司靠在暖炉边，衬衫已经解了一粒扣子但围巾还完完好好地系在脖子上，学生会留下的工作躺在包里没能出来透气，他只静静坐着，看那些梅花从最高的枝条上掉下，花瓣一点点散落，最后停留在泥泞里，背后的风帽还在一点点滴水，他又一点点地往远处想。

距离他们在黑子的生日重聚已有月余，他还能回想起自己趁着大家的注意力放在绿间身上，悄悄地、大胆地注视着青峰。那个人双手插在裤兜里，微眯着眼身体自然地舒展，像一张弓，赤司更熟悉他在场上或蓄势待发或锋芒毕露的样子，青峰平日里的慵懒帅气，对他而言已是脑海里逐渐模糊的情态。他们选的街篮球场靠近森林，独角仙振动翅膀的声音、树叶摇动交叠的声音掩盖他的脚步声，掩盖他的隐秘心思。

有诞生日作聚会的缘由真是幸运，他在靠近后也不必直接与青峰相对。赤司收回自己炙热的注视，将目光的焦点得体地放在众人中间，向昔日的队友们得体地打招呼，对黑子得体地道生日快乐，再转过身，就自然地撞上青峰的眼。

「好久不见了，中学…以来了吧」

「啊」

到这里赤司已经不记得当时在想些什么，他的回答只是下意识的举动，全部的心力都用在了不要眨眼的努力上，他直直地望着青峰，没看出青峰眼底的情绪，没看出他脸庞更加成熟的轮廓，只是在看他，过于专注，不止身边的几人，连青峰的样子也在虚化，只剩下和自己对视的眼睛，仿佛灵魂也被这一双眼吸引去。

被管家敲门的声音惊醒时赤司才发现，书包的带子已经被自己握得不成样子，手指有些泛红，压麻了的腿有些不听使唤，寒风呼啸着撞击在窗户上的声音迫使他敛起心神，小心地绕过散落在地上的正装外套和毛衣，迅速换好衣服，上前开门。

「少爷，客人已经到了，您…」

「整理工作耽搁了些时间，抱歉，我即刻就到」

他像漂浮在廊里暗暗的梅香中，将过去一点一点从大脑里推开，试图变得更理智、更清醒，但这颗想起那个人就苦涩又甜蜜的心却沉不下去。他有些无奈，但更多是坦然。今天也是这样。

今天也是。

FIN

我的高中生活终于结束啦，所以想写学生时代为情所困但仍然理智的小征，算是给自己的纪念。

可能会有后续…吧，我总是相信这两人是双箭头的。